1/
“那孩子死的真不是时候,明明今天才是大选的第一天,便害出人命来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,这几次的大选似乎都不太平。所幸死的只是一个无名小辈,没有什么大的骚乱罢了。”
“那倒也是,我看明家作为东道主也没有太过重视,不过是去掉一票,今天的选举照常进行罢了。不过,死的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?”
“你说那个孟子与?哦,你知道那个北疆孟之吗?那孟子与是他收养的大弟子。”
“哦!你说那个孟之啊!我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本来是中原人,后来因为冲动得罪了当时的天墟上层,才被赶到北疆去了。后来天墟换人了,才为他正了名,让他回中原,可惜那时他说他已在北疆生了根,回不来了。”
“真可惜啊,大弟子居然死了。看来他和中原之地还真是不对盘呢!诶,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“还不知道呢,只知道是在别庄里找到的尸体,现在那个明家的小少爷不是带着孟家弟子去验尸了吗?谁知道结果如何呢?”
“希望只是事故罢了,不要又像十年前那样……罢了罢了,不提也罢。”
“唉,正好一提,我看那个明家孙儿也不是个好欺负的,虽说年轻,但是处事老道周全,既能安定大局,又能让明家撇清干系,不愧是他们明家的后代。本以为这次明老狐狸不出场,让他主事,各方都会刁难,出了这等事儿,更是雪上加霜。可看刚刚他在天墟所作的,却是滴水不漏,让人毫无诟病之机。”
“明家也不过是提供饮食住宿罢了,再说阴阳家又不如外头那般刁钻。即便是在明家的地盘上死了人,按理说来,也怪罪不到他们身上。”
“只怕有人借题发挥,将小事做大。要知道,虽然历届的选举,前一任是必须得回避的,但是谁都知道刑讯司和监察司的人都在暗中盯着。本来明家不顾众意擅自入世,已经得罪了一批守旧的老人,虽说实力强劲,勉强得到司首的候选名额,但却难以服众,赢面不大,再加上这次的事情,想必人心已然难聚。”
“如此说来,他们终究是没有福分消受此位。”
“若说司首,还在候选的其余三家才是。”
2/
日暮西斜,血色的残阳带着一丝死亡的戾气。
别庄的东苑是最僻静的居所,只一条林荫小道通向中间庭院,不甚荒凉,可却连鸟鸣声都鲜少听见。黄昏时分,这里更是多了一片死气。
猝不及防,吵闹怒骂声划破了这一片沉静。
“姓连的,给我滚出来!”
“杀人凶手!滚出来!”
一众人向着“角木蛟”字楼喊道,几乎是要冲进去,却被门口的护卫死死地拦住。
“你们是何人?!”
“狗东西,把你们主子交出来!”
“你们是何人?!闯入这里意欲何为!”护卫怒骂道。
“我是你爷爷!你若再不让开,我便不客气了!”说罢便要拔出武器与护卫动手。
一只手及时拦住了他,将他那只要拔刀的手按了按去。
护卫一看是他,也收回了手。
“请告诉连家主,明楚求见。”
他的话语不卑不亢,带着三分威严与坚定。护卫听后连忙进了内室。不久过后,便来有请明楚进去。
“还请各位稍安勿躁,待问清楚再问罪不耻。”明楚对着身边刚刚闹事的几人说道。
进了内室,却见连恒端坐于正位之上,目光如炬。
“明家少主,老夫能问问你带着这群人,是要做何事?”他不看其他,独独盯着明楚问道。
“连家主说笑了,并非晚辈有心打扰您的休息,只是这几位孟家的兄弟有事情向您请教。”
连恒沉默了一会儿,拿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。
“怎么,孟家问罪,问到老夫头上来了?”
明楚抬起头来,直视着连恒,没有一丝畏惧:“还请恕晚辈无理,只是有证据指向连家,所以带着司刑官和孟家弟子前来一问。”
连恒冷笑了一声,站起身来,慢慢地度步至明楚的跟前。
“证据,什么证据?”
他甩了甩宽大的衣袖,看着明楚问道。
“还是请刑司来的阴阳师向连家主说明一下情况吧!”他十分有礼地往后退了一步,他身旁的一位阴阳师走上前来。
“是,明公子。”他说道:“连家主,孟子与的尸体在今朝被发现,浮于别庄的内湖之上,经检查身上没有任何伤口。据孟家其他来的子弟所说,孟子与酷爱饮酒,初时以为他是醉酒后失足落入水中。他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但是据了解,孟子与的内功相当扎实,在同辈阴阳师中也属出众,绝并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淹死。于是我便将尸体交予刑司的仵作检查,发现了一件事情。”
刑司官觑了觑连恒的脸色,吸了一口气道:“那孟子是被下了咒毒,封住了他的整个经脉,因着孟家的阴阳术是从内部发源,一瞬间整个灵压堵住经脉血管,致使他全身经脉爆裂而死。”
“那又如何,莫非全天下只我连家一家会使咒毒不成?”连恒的神色已经有些愠怒了,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。
“全天下当然不止连家一家会使咒毒,但是……”明楚看刑司官已经有些不敢说下去,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:“仵作对照着天墟中留存的样本检验过了,残留在孟子与体内的咒毒,名为魑魅咒,全天下只有连家拥有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
连恒打断了明楚的话,愤怒在一瞬爆发,吓得众人不自觉地向后一缩。
“若是不信,连家主自可问明刑司官。”明楚依然屹立不动,毫不退缩:“家主不相信明楚的话,莫非还不相信天墟刑司的验尸结果。”
“连家主,明公子所说,却是句句属实。”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连恒气得发颤,但证据确凿,无法反驳。
“分明就是你们连家的人用下作的方式杀了大师兄,交出杀人凶手!”
孟家的师兄弟们又开始了抗议,明楚往后一个眼神,让他们安静了下来。
“连家主,证据确凿,还请听明楚一言。”
连恒顺下气来,斜眼觑着他,冷哼一句说道:“你说!”
“有些事明家还是不便多言,还请刑司官说明示下。”他依然恭敬地说道。
连恒点了点头,刑司官走上前去:
“连家主,据我调查,魑魅咒虽说在天墟存有样本,但是施行却十分复杂,非有一定修为的人绝对启动不了。并且……”他看了看身后的孟家师兄弟说道:“具诸多目击者所说,连家的少主曾在大选前日的比试大会上与孟家子与有所过节,并且,孟子与还在输掉比试之后羞辱连家少主,当时连家家主您也是在场的。”
“小孩子们打闹,算不上什么大事。若是因为这点巧合便段定了吾儿便是杀人凶手,你们刑司做事也未免太过草率了吧!”
“当然不能因为这些便断定令公子是元凶,只不过就我之前说的两点而言,他既有能力,又有一定的动机,阴阳师们的个性其实大多偏激,即便是再小的摩擦,也有可能酿成残酷。以防万一,刑司决定还是将明家公子圈禁起来,观察问询一番。”
“不行!”连恒立即拒绝了这个方案:“你们刑司的手段,老夫还是略知一二,严刑拷问屈打成招,不要以为老夫不知晓你们那些勾当。把连越交给你们,恐怕即便是冤屈,也不能活着回来。”
“连家主,你还没当上司首呢!便敢与刑司官叫板!你好大的胆子!”
孟家子弟又吵闹了起来,纷纷要求连恒还他们一个公道。
“我连家乃是从先秦时便是阴阳氏族,几代司首皆从连家家系中所出。就凭一些子虚乌有的证据,便想囚禁吾儿,便是不将我整个连家放在眼里!”
此话一出,刑司官没了言语,往里一缩不再强求。
“刑司若真有些功夫,便去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。”他看了看明楚,眼中竟是不屑:“还有明公子,我谅你你涉世未深,又是明家主的亲孙儿,便不与你计较。来人,送客!”
说罢,便有两位侍从要来请几位离开。
后面的孟家子弟闹得更凶了,他们本就从北疆长大,哪里受过这种羞辱,于是越发不可开交。
刑司官不说话,明楚也沉默了半晌,却是在两位侍从要来请几位时开了口:
“连家主,我敬你是氏族家主,德高望重。可您此举,着实不妥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即便凶手不是连公子,秉着查秉真相的原则,刑司也有理由提审他。阴阳律乃是阴阳师们公认的律法,刑司执掌阴阳律,即便是您也不能违抗,更何况是连公子。您这样包庇,反而让他更为可疑,是害了他。”
明楚振振有词,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将刚刚憋了半天的不满全部说了出来。即便平时装的再稳重,也是隐藏不住他那股子执拗鲁莽的本性。
“连家主,连公子如今也只是嫌疑比较大而已,刑司是不会对这样的人动用严刑的。带他回去,也不过是询问一二,并无其他意思。若是确认了没有嫌疑,刑司便会立即将他送回连家主身边,绝不会有任何懈怠的。”刑司官趁机软下语气说道。
“还是不行!”即便是这样说了,连恒却仍不松口:“你不能带走我的儿子!”
“连家主……”
“请吧!”
明楚冷眼看着他,眸中竟是不屑,毫不掩饰地不屑。
就在这时,门口的竹帘被撩开,穿着道袍的白发少年走了进来,明楚的目光转向他,只觉得他比初见时和你加纤细,脚步蹒跚,整个人都莫名地处于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。观及此,明楚皱了皱眉头。
“你出来干什么,赶紧给我回去!”连恒喝道。
“父亲……”他的声音也如其人一般,声音沙哑而脆弱。
“你有何事要说?”连恒注意到了他欲言又止的神请,严厉问道。
“我愿意跟他们走。”连越抬起头直视着他。
连恒未料到连越此举,瞪大了眼睛半天未憋出一句话。
“父亲……”连越不再吞吞吐吐,而是直面着他对他道:“这里是明家的地盘,我不可能逃过他们的。即便这次你赶走了他们,下回便会其他人前来。恐怕下次,便不会是如此有礼貌的请我了。父亲还有司首的选举,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名声。”
连恒竟不知道说什么来驳斥这种观点,但他仍未松口。
连越移到连恒身边,当着明楚以及众人的面直接说道:“我一身清白,即便问我也无妨,何况以我的能力和父亲你的力量,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。”
“既然话都说开了,那么老夫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了。”连恒叹了口气道:“我允许吾儿跟你们去,但是只能问话,若是有任何闪失,我连家必定将刑司闹得鸡犬不宁。其二,我的儿子是有选举名额的,你们刑司在这期间必须得在这别庄中问话。明公子,你可同意?”
“既然连家主都开口了,明楚岂有不应之理。”明楚回答,转念又说道:“连家主,刚才明楚冒犯了。”
连恒瞥了他一眼,没有回应他。
“去吧,务必证明自己的清白,别让他人落了口舌。”连恒对连越说道,中途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明楚一眼。
“是,父亲。”
连越向他深深地行了一个礼,便走到了明楚的身边,无视着孟家弟子的怒视,平淡地对二人说道。
“刑司官,明公子,请带我走吧……”
明楚打量着他,他的眼中毫无抗议之意,只有一种说不出的云淡风轻之感。
“请吧,连公子。”
众人皆走,独留连恒一人哀恨叹息。
“家主!”侍从从外室赶来,因着听到了连恒的怒吼声。
“这个明家,着实可恶。以为能够承办大选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吗!不过是天墟那些元老看他们家有几个臭钱,才给了他们一个司首的候选名额。不想着复兴阴阳家,却和那些世俗王朝扯上关系,早就失了人心。就是这样一个爆发户,还想跟连家斗!痴心妄想!”
“家主息怒,那明楚不过是个黄毛小儿,也只是看着我们在他的地盘上,他才敢上这里闹事。那个孟子与不过是个边陲小地的阴阳弟子,死了还不干净,还要搭上少主受累,着实该死。”侍从顺着连恒的话说道。
连恒顺了顺气,想了想道:“罢了,去了也好。省的那些小人说我包庇家人,滥用权势,就算是审问,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,只要让他活着回来便罢。”
“可万一,真是少主干的……那……”
“若真是他干的,公布也是大选之后的事了。四家之中,明家得罪了那些老人绝对是无望了,陆家不过是凑个数,剩下的便只有黄家,和我连家。黄家与连家交好,不管是黄家还是连家,只要当上司首,便能将此事压下去。”连恒说道。
“可是,黄家若是背信弃义,那该如何?”
“我有他们的把柄在手上,他们不敢轻举妄动。”连恒笑了出来,低声对侍从说道:“你莫非,忘了吗?”
“原来如此,小的想起来了。”
二人相视而笑。
3/
我害怕极了,又一次在我的身边,一个生命逝去。
全身筋脉爆裂而死,那该是怎样的痛苦。
想到这里,我便不寒而栗,我们这群人中有着一个杀人凶手。
这件事情虽然与我无关,但一想到便让我茶饭不思。就连沁雪,好像都不如前几日有精神了。
我在回微月燕的路上遇见了明楚,他还未换下早上的正装,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写着一丝疲倦。
“明公子。”我向他打了个招呼,他茫然地抬起头来。
“余姑娘。”他回应了我。
“看公子的样子,怕是忙碌了一天吧!”我问道。
“哈……”他疲劳地摇了摇头叹气道:“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着实辛苦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可能是觉得这些话不该在我面前说,话锋一转道:“倒是今天的事情,没有吓到姑娘吧!”
“我也没有看到现场,所以还好。”我说道。
他苦涩地笑了笑,可能是没有什么别的话跟我讲,有些尴尬。
但不巧的是,我竟刚刚好跟他一路,却是无话可说。
沉默了片刻之后,我决定打破这一片尴尬的境地。
“那个……”
“那个……”
又不巧的是,他跟我同时开了口。
“余姑娘先说吧!”
我清咳了一声,想了想说道:“明公子,跟姜溪公子认识很久了吧!”
他愣愣地看着我,笑着说道:“其实也没有多久,这次大选也不过是第二次见他罢了。”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可我看你们相当熟捻的样子。”
“我跟他可不熟,要说的话,可能讨厌他更甚一些。”他撇了撇嘴道。
“那公子可知道,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?”
明楚停下了脚步,他看着我,欲言又止的模样,叹了口气,终是将堵在口中的话说了出来:
“我不太了解他,而且明楚想要奉劝姑娘一句,希望姑娘不要生气。”
“公子请说。”
“我不知道姑娘是怎么认识他的,但他是个危险的人,姑娘最好不要与他交往太深,以免受到伤害。”他这么说道,神情认真而专注,不似在骗我,他接着说道:“我只是说说而已,姑娘若是不愿,不听也罢。”
“明公子的话,惊鸿也明白。”我回答道:“只是姜公子对我信赖又加,我不能辜负了他。”
“只怕最后不是你辜负了他,而是他……”明楚说到此处,便不再说此话题,立马岔开道:“对了,我还有事要问姑娘。”
“明公子请讲。”
他的神情突然变了,脸上不再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老练,反而有一点儿羞涩,他酝酿了半天开口道:“那个……我想问一下余姑娘,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,都喜欢些什么东西?”
听到此处,我恍然大悟,偷笑了起来:“那就多了,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赠礼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他怕是没料到我说的如此直接,尴尬地笑了笑,然后立马说道:“她是个聪慧灵敏的姑娘,长得很美,性格有些恶劣,但人却很温柔不过的。”
“这么听来的话,倒有些像姜公子呢!”我笑着说道。
“哪有!”他十分不满这个答案,嘟囔着说道:“怎么能把她跟那种人比呢!”他越说越小声,怕是自己也觉得二人有些相似之处:“总而言之,还请姑娘帮我参谋参谋,毕竟我身边的女子要不便是母老虎一般的恶女,要不便是毫无情趣的木头人,能帮上忙的实在不多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听到他这委屈的话语,我不禁笑了起来,想必平时在这些人身上吃了不少亏,心里想着,这种世家子弟也不容易。
我告诉他了我的想法,他听话地点了点头,礼物还没送出去,他便已经露出了期待的神情。
我这时才回想起来,他那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刚刚去世不久。心下便觉得有一丝凉薄,旧人尸骨未寒,他便已经……可能世间男子,除了师父,大多如此吧!
想到此处,不由叹息。
4/
石灵一直盯着桓那一双葱白似的手,那双纤纤玉手在九连环之上翻动着。
院子里的人都说,石大财主捡了个大美人,每日沉溺于温柔乡中无法自拔。而石大财主听到下人们的传言,也不过无奈地笑道:“我可连她的手都没摸到,还温柔乡呢!我看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,若是多派些活儿去,便没时间在这儿嚼主子的舌头根。”
于是石府里的人因着这事儿全都受了罚,整天叫苦不迭。
石灵看桓儿每天在屋子里无所事事,不是发呆想事情便是睡觉,她本也是个不爱讲话的人,更不爱活动,真正儿跟个木头一样。心下着急,担心她哪一天睡着睡着就变成一块真正的人偶了,便拿了一堆玩物予她,谁知她却一概不敢兴趣,独独留下了这副九连环。
“这副玩意儿,我一柱香便解开了,看看你要花多久?”石灵对她说道。
她依然保持着沉默,有些讶异的看着他,看了看这九连环,有条不紊地解了起来。
她的手翻飞地极快,只在这一步时,便想好了下一步的解法。平日里她那焕然的眼神,在认真的时候却极为有神。
“少爷,斩风公子求见。”
外室的奴婢走来对石灵讲道。
“让他进来说话。”石灵目不转睛地看着桓,随便应付了一句。
“是。”
不过一会儿,斩风便犹犹豫豫地进来了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石灵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少爷,那边儿有些事情……”他撇了撇桓儿,暗示石灵这里有外人在场,石灵却摇了摇头大大方方说道:“你旦说无妨,这里没有外人。”
斩风垂下眼睛,深吸一口气道:“是,少爷。是那边的事情,前些日子有人修改了结界,让我没有办法进去打探了。”
“那里?那里是哪里?”石灵突然大声地问道。
“少爷……”
“你直说便是。”
“是……新修的明家别庄。”
“哦?明家别庄里在干什么来着?”
“别庄里在举行天墟大选。”
“结界改了,是怎么个意思?”
“原本的防护结界是普通的,可是我上回潜入的时候似乎被人发现了,于是这一回他们便修改了整个结界,即便是我也无法进入。”斩风答道,语气中有一丝愧疚。
石灵先是讶异了一番,然后闭上眼睛道:
“无妨,谁能知道那些阴阳师中有能识破你身份的人呢?只是,你可看清楚了,是谁识破你的?”
“好像是个不大的少年,估摸着十八九岁的样子,眼睛很大,一身白衣,皮肤有些白,身材有些消瘦,具体身份不明。”斩风如此说道。
此时,九连环不小心落在了案上。
石灵的眼睛看向斩风,然后问道:“你是怎么被他识破的。”
“他在人群中看到我,便追着我跑来,他的脚力很好,我不得已,只得翻墙逃跑,以免聚来更多人。”
石灵说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斩风回答道:“大选前一天。”
“为何不及时禀报?”
“属下觉得有愧,便在别庄外探听了几日,意外从那边的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。”
“哦?什么消息。”
“别庄外闹出了人命,好像是一个年轻的阴阳师死在了昨晚。”斩风抬起头来回答道。
“什么?竟然发生了这种事。”石灵皱起眉头,再问道:“你可知道死于非命的是何人?”
“那几人未说得仔细,我也只知晓庄子里死了人罢了。”
“还有别的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石灵捏了捏眉心,招了招手示意斩风下去:“你先在府中待命,听我指示。”
“是!”斩风铿锵有力地回答道,便踏出了房门。
石灵转过来,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桓儿手中的九连环,已然朝着错误的解法渐行渐远,越拆越乱。
她将九连环往桌上一扔,便不再理会。
“怎么?玩不下去了?刚刚不还挺好的吗?”石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捡起了案上的九连环。
桓没有看他,也没有搭理他,才刚刚熟络了几天,又回到了前几天那种爱搭不理的状态。
“我要就寝了,请你出去。”半晌后,桓冷漠地对他说道。
“这里可是本少爷的家,试问你凭什么让我出去?”石灵调笑着说道。
桓抬眼看了看他那副看好戏的表情,站了起来,头也不回地要向外室走去。
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抓了回来,轻巧地落在了他面前。他转过身来看向她,想问些什么,却看到了桓儿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神情。垂下头来低声笑了一下,无奈地说道:“服了你了,还是本少爷走吧!”
说着,便离开了这间屋子,将她一个人留了下来。
桓怔怔地坐了半天,微张了张嘴,眼神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恍惚神情。
她施了个法,接通了与易华的心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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